【洪许】【卧底梗】传说中的下流玩法

我要开始清文了。很久之前写的洪许卧底梗,因为一直没写完,所以没有发出来。再不发出来,我又要忘了大纲写作方向了。

说好欠阿尧的心脏病组的粮 @不良tgio 

ABO设定,许植尧未婚,所以没有女儿。

正文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艺术,人类这个小小族群最有趣的发明。

洪文刚蔑视人命却喜欢人体艺术,这不得不算作是他的怪癖之一。他名下有好几家艺术画廊,展览的无一例外都是人体艺术画,价签上一连串的零,足以令普通人望而却步。往来光顾的都是他的潜在客户,身份非富即贵。

有人求财,有人要命,艺术,从来不便宜。

整个画廊的装饰颇具后现代主义的简洁与衰败。柔和的定点灯光,只能勉强在小范围内发光发亮。粗糙的墙体,不少墙皮已经剥落,角落更是爬满了破败裸露的斑点和砖体。黑色水泥地面平滑而坚硬,狭窄的走廊挂满了一幅幅人体艺术画。经由特殊处理的人体白花花一片,是整个房间最亮的光源。一身黑的洪文刚撑着手杖坐在房间的中间,构成了房间里最深的阴影。

洪文刚喜欢在画廊谈生意。比如今天。

沙立局促的站在洪文刚身后的走廊里。他代表八面佛而来,却对眼前的男人颇为顾忌。他看不见洪文刚的表情,无法猜测他的反应,心中不安,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,小心翼翼的开口,“爸爸的意思是,三百万,请洪生帮忙改造张子伟的第二性征。”

这年头,Omega数量稀少且受政府保护,有钱人想追求刺激,就把普通beta送到他这里来接受身体改造。这种小生意本不需要洪文刚亲自出马接待,只是他今天心情不错,愿意给八面佛这个面子,但也到此为止了。他侧了侧头,冲着一旁的安叔点了点头,立马有手下上前打发了沙立。

赶走了不速之客,洪文刚遣散了身后的手下,自己一个人撑着手杖在画廊中漫步。空旷的室内响起手杖敲击地面的沉闷声响。墙上的画大多经由他的手挑选,对他来说,早已不具备欣赏性,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,是他沉思时的一个小习惯。不久前,他名下玩具公司的会计师突然离职,虽然手下人已经处理好了,但留下的空缺却始终是个麻烦。拐过回廊,洪文刚不经意的一瞥,被一个背景吸引住了视线,忍不住驻足观望。

男人侧对着他在看画。洪文刚却在看他。

男人似乎很投入,完全没发觉身边多了个人正在打量他。洪文刚也没打算提醒他,藏在中分长发和镜片后的目光从上到下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男人。男人穿着藏青的西装,短发,肩背线条流畅,腰身细瘦,臀部却隆起一个挺翘的弧度,双腿笔直。

身量不高,骨架很小,比例却极好。洪文刚在心里总结。

“我听朋友说这里有家画廊,便过来看看。”男人转过身,对上洪文刚的视线,没有退缩,没有迟疑,也没有笑容,彷佛在毕业答辩,陈述一个实验数据。

“你喜欢吗?”洪文刚扫一眼他旁边的画,上前一步再次缩短两人间的距离,直到可以将对方面部的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。

男人摇摇头,“我朋友过生日,我想为他挑一件礼物。

洪文刚没有说话,默默走到他身边,与他并排一起看向墙上的画。整个画廊的画都是黑白两色的,唯独这幅画,人体是虚的,画纸上最突出的是艳红的血滴,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。

男人的声音其实很软,只是被刻意的板起,多了几分僵硬,“这里的画不适合当生日礼物。”

这里的画本来就不是礼物。洪文刚觉得无趣了,转身想走,男人却难得迟疑了一下,“但是这一副……我很喜欢。”

脚步声停了一瞬,然后继续响起。洪文刚没有回头,快到拐角处说了一句,“那就送给你。”

不等许植尧开口拒绝,就已经有人利落的上前为他将画进行包装。店里的员工也恰到好处的出现,邀请许植尧到贵宾室等候。事已至此,许植尧只好跟着工作人员去办手续。过程中,他主动询问起价格想要付款,却被店员坚定的拒绝了,一定要把东西送给他。

“送东西也不问问别人想不想要,真是霸道。”热情难拒,许植尧只得在临走之时留下了自己的名片,并告知店员,如果需要随时联系他后期补款。

许植尧前脚走出画廊大门,后脚蹲守在画廊门口的苏建秋就跟了上去。

他是一路跟着沙立而来的。他坚信张子伟还没有死,而他要找到阿伟,跟着八面佛父子是最直接的选择。几乎是沙立一入境,他就带人跟着了。但就在刚刚,手下传来消息,沙立已经一个人坐飞机返回泰国了。

沙立一走,这条线就算是断了。他够不到线的源头,只能扯着线的尾巴——还在香港的洪文刚。

苏建秋曾当过卧底,对于洪生的生意略有耳闻。道上默认的规矩,洪生的画,明码标价,买的其实是器官,只有出得起钱,才能救得了命。但一般都是私下交易,货到付款,像现在这样直接把画塞进人后备箱的情况,还是第一次见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苏建秋敏锐的嗅觉让他意识到了什么,不动声色的跟上了许植尧的车。

 

许植尧拿着打包好的画走进台球俱乐部,早已在此守候的陈敬慈立刻上前迎他并自觉接过他手中的画框,并急切的问道,“怎么样?他在不在?没对你怎样吧?”

许植尧怕被人看见,拉着他朝俱乐部的会员单间走去,一路上没顾得上回答他一长串的问题。直等进了单间,反锁了房门,确实没有无关人等,这才开始逐一回答他的问题,“还算顺利。洪文刚今天似乎有一单生意,我一开始进画廊的时候被拦住了,后来再进去,果然遇见了他。他主动和我说了两句话,然后就走了。哦,对了,他临走还送了这幅画给我。”

陈敬慈闻言立刻暴力打开画的包装纸,然后又失望的盯着画中的空白,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
许植尧并不惊讶,“你以为会有什么?能在画廊中公开展出的,难道还能是犯罪证据?”他一早就想到了,所以并不像陈敬慈这么激动。

“可是他为什么要送这幅画给你。”陈敬慈疑惑。

许植尧捧着杯子喝茶,“我自己挑的。你不知道他那个画廊有多瘆人,也就这幅画相对正常点。”若不是他提前看过资料有心理准备,说不定真的会被那白花花一片的人体恶心到。

好吧,陈敬慈扔掉画框,坐回沙发上,有点颓废。又是一无所获,这个洪文刚果然狡猾。

倒是许植尧有种预感,他坚定的说,“等着吧,他还会再找我的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陈敬慈好奇的坐直身子,凑上来发问。老实说,他心里没底,这件案子从他们收到举报信,再到对洪文刚展开调查,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,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,上头已经开始催他放弃了。

许植尧摇摇头,他也说不清楚,或许是画廊里洪文刚打量他的眼神太热烈。这是一种感觉,他不知道怎么和陈敬慈说。

“好了,你别多想了。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,这次多谢你了。”陈敬慈拍了拍他的肩。本来查案子是自己的责任,不得已把许植尧牵扯进来已经是违规了,他也怕洪文刚真的对许植尧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。

许植尧倒是无所谓,本来只是顺路打探点基本情报而已。他想了想,开起了ICAC惯常被调侃的玩笑,“那就请我喝咖啡吧。”

陈敬慈附和着答应下来,“好好,有空就请大会计师到廉署喝咖啡。”他扫一眼那张怪异感满满的画,再次开口问道,“这画怎么办?”

许植尧不置可否,“你喜欢?喜欢就拿去。”

陈敬慈想了想,好歹也算是连日来唯一的收获,带回廉署继续研究研究,说不定能找到破绽。

与陈敬慈在俱乐部打了两局球,两个人就各自散场,回到家继续办公的许植尧还不知道,自己的无心之旅将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。

 

三天后。许植尧日常到公司上班。下班时却突然被陈敬慈的车截住了去路。还没等他开口,陈敬慈就一脸严肃的让他上车,然后从公司的另一个出口开了出去。许植尧一路捂着胸口,试图均匀自己的呼吸,不知道陈敬慈这一出是又搞什么鬼。

陈敬慈一路风驰电掣拐来拐去把他带到了一个似乎是安全屋的地方。推开门,许植尧发现里面已经有三位西装革履的阿sir在等他们了。简短的自我介绍过后,许植尧疑惑的扫了几眼三人的胸牌,CIB和保安部的阿sir为什么会一起行动?还有扫毒组?他被这个不同寻常的组合阵容惊到了。

井进贤出示过证件,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,“许植尧,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作为香港市民,希望你能配合警方。”

“发生了什么?”许植尧心里一沉,谨慎的开口询问。

“四十一天之前,ICAC接到匿名举报信,举报玩具商人洪文刚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,随后ICAC展开调查,但一无所获。后来警方找到ICAC,请求警廉合作,因为我们有证据显示,洪文刚,就是目前活跃在亚洲最大的人体器官走私集团的首脑。”陈敬慈将相关文件放到许植尧面前。

许植尧没有动,他还在消化陈敬慈话中隐藏的大量信息。洪文刚有问题,在他接到陈敬慈的邀请做出试探之前就知道了,但他不知道的是,原来在他背后还有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犯罪集团。

“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?”许植尧越过陈敬慈,盯着一开始说话的井进贤。

“我们需要你成为警方的卧底,潜入到这一犯罪集团中,掌握他们犯罪的证据,将其一网打尽。”井进贤公事公办的语气初次听来,并不让人愉悦。

许植尧低头,盯着眼前一沓的文件,依然没有翻阅的意思,“我该怎么做?”

程滔将欲开口的井进贤拦下来,坐到他对面,温和的开口解释,“我们会帮你。你只需要接近他,密切注意他的动向,寻找他公司的账目,摸清资金往来就可以了。事后,我们会安排你撤离,并且提供最安全的保护措施。”

许植尧抬头,盯着这个小个子的阿sir,“为什么是我?”他虽然偶尔会帮陈敬慈办点小案子,但从未做过卧底,这群人到底是为什么找上他?

办公室里一片沉默。

程滔与井进贤对视一眼,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一直待在角落里沉默的苏建秋却站了出来,“因为你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人。”

而且还是个Omega。程滔在心里补了一句。

“他,洪文刚?对我,感兴趣?”许植尧眼中是实打实的迷惑。他与那个洪文刚只见过一次面而已,为什么警方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?

程滔抽出一个文件夹,在他面前打开,“我们跟踪这个case很久了。他们非常谨慎,只信得过身边的人,尤其是这个洪文刚,神龙见首不见尾,他从不轻易接触外人,而就在几天前……他送了你一副画。”

所以呢?许植尧还是迷惑。

苏建秋深吸一口气,继续进行补充,“洪文刚的画一般只用来交易,从没有送过人,但他却送给了你。而且,根据我们对那幅画的研究,合理怀疑,是出自洪文刚的手笔。第一次见面,一个alpha,送给Omega一副自己亲手画的画,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?”苏建秋的语气很急,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,被一直关注他的程滔拉到了一边。

许植尧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。

原来自己还有红颜祸水的资质。许植尧在心中自嘲。好的,这些人想要他去做什么,即使他们没有说清楚,他大概也猜出来了。他的背景从来不清白,或者说,做他这一行的,想要立足在山巅,很难不接触到乱七八糟的“生意”。黑白两道的人物,他或多或少也有所接触,但他向来爱惜羽毛,从不肯将自己卷入其中。以往,他帮陈敬慈做些基本的线人工作,一是出于好友之间的情谊,二也算是间接补偿年少时期的梦想,更重要的是,那些消息对他而言,根本无伤大雅,没人会怀疑他。而现在,这伙人找上自己,显然已经查过自己的底,答应他们,或许自己可以彻底“洗白”,更有甚者,完成曾经的梦想也不是不可能。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
“我拒绝。”许植尧将面前的文件推远,双手平放在胸前,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。

连同陈敬慈在内,一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。苏建秋更是直接冲到他面前,越过桌子抓住他的肩膀质问,“为什么?我拜托你,这件事真的很重要,我们一个伙计很可能就在洪文刚的手中,再拖下去,后果……”

“苏sir!”井进贤按住激动的苏建秋,防止他将警方的内部资料外泄。

程滔勉强笑了笑,试图继续寻求突破点,“我能知道为什么吗?”

“我是Omega。”许植尧平静的道破自己的身份。他从不以自己的性别为耻,所以也并不加以隐藏。

显而易见,屋子里的人都不惊讶,大家都盯着他,等着听他进一步解释原因。许植尧叹口气,站起身,整理自己的西装外套,“你们让一个Omega去做卧底,无非就是色诱,对不起,我做不到。”

他崇尚正义,但从未打算将自己献祭。

直到许植尧推门而出,剩下的四个人才反应过来。陈敬慈追出去安抚许植尧,苏建秋则近乎崩溃的一脚踢飞椅子。井进贤怕他失控,拦在他面前,提高了音量,“你冷静点。”

苏建秋反手抓住井进贤的衣领,声音比他更激动,“你让我怎么冷静。阿伟还在洪文刚手里。你知道姓洪的是做什么的,万一……万一他……”说到最后,高个子黑面皮的警司几乎哽咽出声。

程滔马上上前分开两人。苏建秋痛苦的抱头蹲了下去。井进贤和程滔两人没有再说话。对于扫毒组的张子伟,他们也略有耳闻。

苏建秋咬了咬牙,站起身,打算离开。既然正当的途径解决不了问题,那么只能从泰国的八面佛父子下手。

井进贤看穿苏建秋的打算,忍不住拉住他,“你别太出格……” 

苏建秋转头,盯着井进贤,双眼发红,“如果今天被抓走的是程sir,你做得到冷静等待吗?”

井进贤不说话了。

他放开了苏建秋。

 

陈敬慈追上许植尧,两人坐车原路返回。

陈敬慈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看他,“我很开心你拒绝了。”

许植尧惊讶的侧过脸看他,“我以为你会想我帮他们。”是陈敬慈将他带到这里来的,而且关于他与洪文刚的事情,也只有陈敬慈一个人知道,他以为是陈敬慈组织了这次牵头。

陈敬慈叹了口气。“不是我。我已经被勒令放弃这个案子了。是他们主动找上的我,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画的事情。我个人并不想你参与进来。真的。洪文刚太危险了,我现在非常后悔将你牵扯进来。最近如果没事的话,飞去澳洲吧,就当度假。”

许植尧看着自己的老友,一脸苦大仇深的担忧,发自内心的笑了,“谢谢。我尽量。”

陈敬慈将许植尧送回家,两人在许植尧家门前分开。许植尧推开房门,打开灯,入眼就看到了客厅正中央那副熟悉的、惹出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——洪文刚送他的那副画。

警方果然神通广大。

许植尧踱步到画前,仔仔细细的盯着画的每一个细节观看,半晌之后,默默的叹了口气,伸手将画倒扣。

他当时竟然完全没有发现,原来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作者签名。

洪文刚。

三个字。触目惊心。阴魂不散。


义正言辞拒绝了HKPD的要求,许植尧心安理得的继续打卡上班,没表现出任何异常。但日常翻阅报纸时,却总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失踪人士的报导。在两个月前的一份报纸上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报导很短,方方正正,挤在角落里,字眼却触目惊心:怀孕……失踪……尸体……心脏……

女孩叫什么来着?他记不清了,Susan,或者Linnaeus?毕业就在他们公司工作,后来怀孕了,便辞职结婚。他还记得离职那天,女孩幸福洋溢的脸,再见,已经是报纸上一张冷冰冰的遗照。一个女孩的人生,就这样定格。

许植尧想起了很多关于女孩的记忆,模糊的,清晰的,最后统统被一块白布埋入黄土。

香港比想象中大,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在角落。生命,也像不知名的花,谢了,你不关注,就不会唏嘘,但若早已寄托情感,就能觉出其中的痛彻心扉。

他不会献祭自己以求正义,但他确实是个善良而正义的人。

许植尧拨通了程滔的电话,“我同意加入卧底计划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TBC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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