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南风

吴复生X白问

很久以前的稿子，忘了发了，结果我不记得自己原本打算怎么写了（哭，各位将就看吧（溜走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正文         

吴复生想艹李问很久了，从他见到李问的第一眼就想了。

那时他刚从画廊老板那里逼问出李问的存在，画廊老板领着他到地下室的造假工厂去见李问。拐过楼梯，穿过空房，在一堆废弃品堆成的角落里，终于看到了李问的身影。

李问上班日常就是埋头在桌上仿画。最近刚收到的订单，干完这单够他小半年的支出。地下室平时别说人，老鼠都没几个，他喜欢这样的环境，能让他全身心的放松，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闯入者。

吴复生不动声色的打量他：一身灰色工装，系着围裙，弯着腰，脊背弯出漂亮的弧度；腿部肌肉绷紧，修长的线条一路向上收紧，直到露出的圆润挺翘的臀。弧度无比的勾人。吴复生当时就有一股冲动，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人压倒在桌子上，然后摁着他的脖子狠狠干进去。

画廊老板适时的出声叫醒了李问。他从全神贯注的投入中回过神来，脸上仍带着三分茫然一分木讷。快速扫视了一眼，发现了吴复生的存在。生人！李问习惯性的低头，试图遮掩自己的所有表情，攥紧手中的刻刀，同时脚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，方便应对任何不利情况。

吴复生就这样看见了他的眼睛，瞬间觉得自己应该是硬了。怎么形容李问的眼睛，那是造物主最无私的馈赠，令人看得见春雨滋润冰冻的湖面后荡起的那一圈圈微澜，透明而干净，是多少杂质都玷污不了的纯。而且，李问虽然有着世上最不惹尘埃的眼睛，却不像不知世事的白纸那样索然无趣，而偏偏有着小动物般的警惕，柔弱而坚强，无端让人生出捕捉蹂躏的心。

李问真的怂的不行，画廊老板和他说话，回答的话说的磕磕绊绊颠三倒四，期间一直在试图缩起来，含胸驼背，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去。画廊老板也是拿他没办法，一摊手表示你看到了就是这么个人。吴复生倒是好兴致，大大方方的问他在干什么。李问蚊子般哼哼了两个字，画画。

画的什么？

假画。

吴复生被他逗笑了，你可真够坦诚的。

李问的脑袋缩的更低了，紧张的扣手上的画笔。这些无聊的有钱人的游戏，无非就是通过践踏别人取乐而已，习惯了都不会觉得难堪。

这是我的名片，我很喜欢你的画。吴复生递上自己的名片。

李问怪异的看了他一眼，没有动。他想，哪有人知道是假画还喜欢的，莫不是个傻子。但他不敢表现出来，他只是个小员工，负责画假画而已，谁买，谁卖，都跟他没关系。

吴复生活这么大，还是第一次递名片没人搭理。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，如果是四仔或者波仔在这，恐怕已经忍不住想给自己选墓地了。但最后吴复生什么都没说，走了出去。

李问也没什么表示，只是弯下腰接着画自己的画。他对吴复生没什么印象，或者说他对大多数人都没什么印象，他懒得记，这世界上人太多了，记不过来，就像画廊老板一样，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路人。

但吴复生怎么可能甘心只当他的过路人。之后画廊老板说了什么他都没有留意，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李问身上。先不管他那复印机似的造假能力，光是这个人就已经值得吴复生大费苦心的搞到手。那是他的男主角呀。

吴复生没费什么力气就搞到了李问的资料，穷困潦倒的画家，简历乏味可陈用不了三页纸。吴复生盯着他的图片发呆，想李问其实也不傻，身处混乱的贫民窟，知道自己的眼睛招人，所以聪明的留了个锅盖头再配上一副又大又丑的黑框眼镜，否则早就被识货的人关起来强暴了。

吴复生的第二次出场经过了精心的策划，所以给李问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，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够第一秒就打动李问，无疑就是他的画了，吴复生死死的抓住了他的七寸。

吴复生递过来的第二张名片，李问想过拒绝，李问根本没想过要同意，但他抗拒不了。吴复生给他的诱惑太大了，因为模仿的能力，他一直被所有人否定，卑躬屈膝，颠沛流离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欣赏他，有人喜欢他的“假”画，有人肯定他的价值，在被打击了三十年几乎快要绝望了之后，李问怎么可能拒绝这个人。这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的神啊，他虔诚的祈祷他真的存在，现在他出现了，哪怕前面有个陷阱等着他，作为最狂热的信徒他仍然选择孤注一掷倾其所有的一头栽了进去。

李问就这么把自己卖了。他都没来得及谈一个好价格。

一开始其实都还好。作为一个常年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三无青年，李问的适应能力其实挺好的，吃得饱，穿得暖，可以画画，就行了。而且说实话，如果去掉贩卖假钞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不提，其实吴复生的团队挺好的。吴复生就不用说了，长得帅，办事快，是个有能力的领导，天生的精神领袖，免费给你提供人生指导，激发你的潜能，偶尔高兴了还会做饭，这样的领导去哪找去。鑫叔更是像个长辈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关照他，从身体到精神再到感情生活统统都关照了个遍，茶余饭后还会给他讲自己家的五朵金花。四仔和波仔更是简单直接，没事就在屋顶上朝罐子里仍铁钉，虽然一开始他们会在李问出现的时候故意扔到他身上，拿他慌乱无措的反应当乐子，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扰，后来估计是觉得无趣，慢慢的就不砸他了。吃饭的时候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，他们聊，李问听。听那些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光怪陆离。偶尔会打赌，赌烟赌酒赌女人，有一次赌到吴复生身上，要他身上的一件东西，几个人吵来吵去没人敢动手，最后四仔捞过他就推到吴复生面前当替罪羊，李问疯狂后退，但是无奈力气不如人，

四仔一脸幸灾乐祸，“老板，衰仔想要你一件东西当纪念品呀。”

李问吓得要死。

吴复生当时是什么表情来着，不耐烦？又或者是好笑，反正最后他拿到了吴复生的笔。

“阿问，你想要什么就说，我有的，以后你都会有。”吴复生最后冲着他离开的身影喊了一句。

李问没放在心上。他赢了比赛，四仔和波仔明显对他不同了，但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太大所谓。这只是一个新的工作而已。

日子就这么吵闹、忙碌、按部就班的过，李问偶尔从案桌前抬头，看看笔尖下画好的美钞，看一眼旁边忙碌的鑫叔，再扫一眼办公室里吴复生高大的身影，会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涌到胸口处，暖暖的……嗯，怎么说呢，或者就是团队的归属感。

前期吴复生没什么大事，一般都待在工厂里，每次看到大老板穿着高定西装在厨房做饭，李问都会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，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被灭口或者卖去山沟沟里当劳力。其实一开始被大佬拎到桌子前品尝新菜的时候，李问是真的吓得要死，唯恐说了实话要被打，结果没想到吴生的厨艺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。可惜李问不太会说话，没什么讨好老板的技能，只是吃两口，眨巴眨巴眼，点点头，表示好吃。然后就被吴复生摁着后脖颈捏了一把脸，“阿问，你知道不知道我做的饭不是谁都能吃的。”

“哦。”我不知道啊。李问埋头吃饭，心里想，少爷就是少爷，做的饭都尊贵得不得了。

吴复生看他那油盐不进的样子，默默的磨牙，“算了，饶了你。”

于是李问就吃的更开心了。

天气晴朗的一天，吴复生突然说要带他出去见人。李问不明白自己一个技术工种为什么要见人，术业有专攻，见客户谈生意这种活不是应该专业的销售人员来做的嘛，又或者吴复生是想介绍一下自己新招收的技术人员，就跟科技公司搞发布会介绍新产品一样。总之，大早上李问睡得迷迷糊糊的，吴复生推开门就把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，仍下一句，“起来，带你去买衣服。”就带着李问进了城。

买衣服这事李问已经很久没有专门去做了，对他来说，一身工装过四季都是家常便饭，再说他每天都在画室里头也没什么场合需要新衣服。但是吴复生的话他又不敢拒绝，只能一路小跑跟着走。

吴复生不知道是又抽了哪阵风，突然玩起了奇迹暖暖真人版，拎着李问，一家商场一家商场的逛。李问不喜欢人多的地方，十分抗拒，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，吴复生将一身工装的他甩到导购小姐面前，“找他合适的衣服，越贵越好。”衣服一件件的试，试到后来李问穿脱衣服的动作都已经僵化了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洋娃娃，还是赤身裸体的那种，任凭大少爷高兴随意的穿搭。他们在商场耗费了接近四个小时的时候，最后李问被裹进一堆高档面料的西装之中，感觉自己要被勒断气了。

吴复生很满意，大手一挥，小山堆似的衣服就被抱到了李问怀里，你总不能指望老板会帮你拿衣服。但其实正常的老板才不会帮员工买衣服，所以说吴复生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，可惜他一开始竟然没有意识到，真是笨的可以。

李问笨拙的抱着衣服跟在吴复生后面，吴复生似乎还没有过瘾，他转过身来，兴致勃勃的在李问面前站定。李问被他吓了一跳。吴复生太高了，比自己高半个头，自己站在他面前，完全被笼进了他的阴影之下，再加上吴复生不说话时自带大佬气场，李问骤然被他这么盯着，吓得差点拔腿就跑。

吴复生伸手靠近他的脸，李问下意识的后仰，但是两手都被衣服占满了，逃跑空间实在有限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复生把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。

李问其实近视不严重，他只是习惯了躲在镜片后面不和别人进行目光接触。被拿走了眼镜，他本能的低头转移视线，但是脸被捧住了。吴复生的指腹沿着他的轮廓摸上了他的眼睛，李问感觉脊椎骨都在战栗，有一个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会被抖散架。但是他没有，他在吴复生的控制下直直的站着，站成了一尊雕塑。他脑子里绽开了烟花，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有，老板不会嫌弃我长得难看吧，从他们团队的平均颜值来看，他有理由怀疑他老板是个颜控。可惜自己是个技术工作，不靠脸吃饭。吴复生似乎笑了，“阿问还不知道自己的本钱。”

本钱？复印机一样的画画水平吗？除了印假钞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吗？

“突然不想让人见到你了，阿问，我真舍不得。”吴复生叹息般的放开了他的脸，但是没有把眼镜还给他。

李问心很累。说让见人的是你，说不让见的也是你，自己老板这什么毛病，都没人管管吗？

“果然，少爷最疼你了”鑫叔听了他一下午的遭遇，笑得十分内涵。李问茫然的看着他，鑫叔叹了口气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，“你呀，看你躲到什么时候。”

他躲不了，躲不了吴复生，这是他命中的劫，也躲不了见人，被吴复生拉着去充当陪客。

谈生意，无酒无色还谈什么谈。可怜李问哪里见过这种阵仗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，偏偏吴复生还不帮他，最后挤来挤去，只能默默的窝在角落里长蘑菇。 

“喝酒，陪我喝酒。”醉醺醺的人抓住了李问的手就朝自己怀里带。李问都要吓哭了，也不敢叫，只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，拽着自己的手想离开。可惜那人不仅不放手，反而得寸进尺的将整杯酒泼到了李问身上，“给脸不要脸，爷看得上是你的福气。”

吴复生再看见李问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个模样，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，眼眶通红，跟被人蹂躏过一样。